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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爱情故事


基本是真实经历。因为有写下来的冲动所以有了这些。之前在可话上发过,后来销号了。

三观不太行,毕竟都是小孩子做的事情。

玻璃心。如果真有人看到的话,有不能接受的别批斗。不过当个打发时间的东西看看也行。

  

  今天忽然又想起他。发现花了很多时间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很特别,认识他的时候我还没学会看人。或许现在再碰到这样的人我也很难看出来。

  

       第一次看到他在讲台上笑着自我介绍,引起全班同学友善地哄笑的时候,我心想,哦,是的,这样喜欢哗众取宠的人,熟悉的味道,感觉我会喜欢上他。


       很奇怪,明明当时没什么深刻的感觉,这个瞬间却记得很清楚。那之后又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在某个痛苦的夜里辗转时又突然被想起,并觉得非常操蛋。


       我们第一次熟悉是因为做同桌。当时我喜欢的不是他。但是就像所有青春校园小说里描写的情节,慢慢试探着靠近彼此,若即若离。那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一个有趣又识趣的人在任何时候都让人舒心。感觉快喜欢上他了。


       然后非常简单,调座位了,这种朦胧的氛围立即完全断了。我仅仅感到一点遗憾而已。因为这样的人并不算多稀有,而我们之间甚至连暧昧都轻得像风。


       此后对他的关注仅限于他在台上给全班跳脱衣舞的时候哄堂大笑。直到过了几个月阴差阳错我们又成为同桌。

  

  当时他正追着我一个室友,我关系不错的姐妹。看起来被拒绝了很多次,还要坚持小纸条来回,每次收到回信又哭得不行。每当他整个晚自习都用来趴在桌上抽抽搭搭的时候,我都为人类的多样性感到震惊。


  我不想显得太冷漠,于是拿出卷纸撕一大把,放到他空空如也的桌子上。他自顾自哭一会,然后拿起来撕几节擦擦鼻涕眼泪。擦完又用哭红的眼睛看我,问为什么要给他纸。我心想难到要看你用自己衣服擦吗,天天不带纸都问我借的。我对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样不嫌丢人?他好像很执着于这个问题,而我每次都这么回答。



  慢慢他好像接受了姐妹不愿意跟他好的事实了,哭得也少了,转而把过剩的精力用来骚扰我,天天在我的底线上反复横跳。

  

  直到他忽然跟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上你了。


  我对此无话可说。虽然他被姐妹拒绝了,但两人约定还做好朋友,天天经我手的纸条都不知几许。我决心把这当作胡说八道,反正见证过他那一段哭包历史,我真对这种人感到迷惑。


  于是我说,哦。没想到他居然越演越烈,并且还挺真诚,天天跟我算百分比,今天我对她的喜欢还剩百分之多少,你占百分之多少,还可喜地蒸蒸日上。并且强迫我也给他说出个准数来。我不愿意填是一方面,而且这要我怎么写,我说所有男的在我心里都一样,他不信,说你跟那个谁谁谁不是关系很好吗,还有那个谁谁谁怎么怎么。

  

  我被逼无奈,最终按照他的臆想填上他认为合理的、满意的数字他才罢休。每天我都得填这么一个调查表,他那一栏的数值在他的压迫下每天上升,尽管我努力控制数字增长的速度,这个可悲的游戏终于到了百分之九十的阶段,说什么我也不能违心地再往上加了,何况我对他的感觉也只跟百分之十的时候没区别。还好他也差不多满意了,终于停止了这个游戏。


  接下来的事情就超出了我的想象。他开始动手动脚。第一次我感到很震惊。心意相通的恋人都要经过默许的事情,他却似乎理直气壮,胆大妄为。我们的观念可能相差甚远,也可能他觉得我已经百分之九十了。那段时间我真的在考虑猥亵罪能不能把他送进去。


  我感到很痛苦,我的交涉没有起到什么效果,我对自己的所有权却变成了他的筹码。那段时间真的不堪回首。我骂傻b第一次不是为了发泄,而是真的是觉得他是傻b,我只要不反击他就得寸进尺,我甚至能做出拿鞋底踩他的手这种事,这让我对这样的自己也感到厌恶。虽然每次我生气的时候他一可怜兮兮地撒娇,即使知道他是装的,我还是忍不住妥协。他毫不避讳地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下流的话,他好像很笃定地说,你不喜欢吗?我很清楚我对这些没有一点兴趣,我狠不下心去找老师,也几乎自暴自弃。


  不能否认他很会讨我欢心,很知道怎么让我心软。而我为什么徘徊?当我扪心自问,不可否认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太聪明了。我确实喜欢他不犯病的时候,称得上才思敏捷,幽默风趣,进退有度。和这样的他相处很舒服。

  

  而且不得不说,他看起来真的很喜欢我。尽管我一直告诉自己这样的喜欢是廉价的,脆弱的,来得轻易也不会多珍惜。但是当他从下往上专注地看着我,亲吻我的手背像一片羽毛,好像我真是什么稀世珍宝,我还是会一边想着他又在玩什么角色扮演,一边忍不住渴望他的爱。于是我轻轻地对他笑了一下。


  我决定问他一个问题,我问为什么喜欢我?他想也没想,说你学习好长得漂亮身材又好性格也好balabala一系列优点。我感到有些失望,又觉得无话可说。其实我希望他说喜欢我只是因为是我。但是抛开他说的这些,我又能是谁呢?我第一次感到我也是如此廉价。

  

  但我已经决定停止思考,因为我感到无能为力。他变得更加肆无忌惮。有一次在数学课上偷偷亲我被数学老师看见,我立马决定串个口供,班主任先叫了他过去,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了,居然没找我问话。总之算是过去了。


  马上要期末考,我最近被他搞得头昏脑涨,花在学习上的精力约等于无,感到年级第一的宝座不保,天天觉得忧郁无比。更别说这个作精简直喜怒无常,乱吃飞醋,前一秒还黏人得不行,后一秒就开始跟我冷战。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一擅长的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等他自己发完神经,但我也确实被搞得心力交瘁。

  

  是的,虽然他跟我表白了,但我立场坚定地拒绝了。就是说,我们甚至都没谈恋爱,他却已经开始宣扬所有权了。


  这家伙见我天天面无表情,皱着眉头捧着我的手说宝贝你怎么这么忧郁啊,我心想还不是因为你个傻b。果然成绩出来退步一名,这家伙却一跃进了二十名和我并列了。他兴高采烈地来告诉我和我并列的这个好消息,我笑着说我知道了。他又敛下眉眼低声说,你没考第一是不是很伤心啊。我故意地叹气说,虽然你和我考得一样我很高兴,但是没考第一还是很伤心啊。


  结果他低着头一拍桌子说不行,学习!我脸上笑嘻嘻,心里想吗的期末都考完放暑假了还学什么啊,还不是都怪你小子非要跟我手牵手上课,弄得我心神不宁。更可恨的是我右手好歹能写字,这人右手非扣着我左手十指相交,上课连笔记都不写,还是能考得很好。


  期末考完还有两周课,当然大家都已经心情轻松得如同放假了。我也不例外。最后两周我停止一切反抗,基本是对他予取予求,作精闹事频率下降很多,大概度过了一段似乎还算不错的时光。


  暑假是情侣分手高发期。尤其是当你们不聊天的时候。更离谱的是,他有天发消息跟我说他和我姐妹吵架了,把她气得不愿意上qq,因此他也不上了。我说好的。此时我的脑子终于开始苏醒。我认识到这是一段必须被放弃的关系,因为这个人实在很危险。何况我并不认为他有多喜欢我,那我又要对他负什么责任呢?说不定再见面他才会是那个更冷酷的人。至于我,我想,我真的喜欢他吗?厌恶与钦慕,内疚和渴望,我已经没法想清楚了,所以干脆都放手吧。


  就这样,我平静地度过了暑假。开学报道时旁边座位上是空的,我没太在意,我已经做好了面对任何事的准备。我又出去再回来,发现他已经到了。我们坐在位置上,没有对彼此说一句话。我们桌子紧紧挨着,胳膊却礼貌地隔了一个太平洋。让我想起他像个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赖在我身上不肯起来的时候,我的桌子他几乎能霸占一半。


  果然如此,我很平静。刚开学的教室里很吵闹,更显得我们最后一排的一个角落特别安静。前桌的两位同学,我的好兄弟 ,曾经我们“如胶似漆”时刻的见证者,终于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俩一句话都不说吗?他没看我,似乎很自然地对我说下午好啊,我配合地点点头,头也不抬地说好啊。好兄弟靠了一声转过去了。我想,他也知道我们结束了。


  我终于找老师调了座位,新同桌是个有点呆呆的男同学,但是人很好。我们相处得很温和,但不可否认地,我感到有点无趣。直到我因为上课打嗝害得我俩双双进德育班改造,还算有点战友情谊。但因为这件事,我同桌又换成了原本坐在我前桌的好兄弟。我俩倒是很臭味相投,我唯一讨厌好兄弟把所有卷纸卷成一团扔掉,简直是挑战强迫症的底线。而他呢,已经是我的前前同桌,东西摆得随意却意外地利落,原本的字写得很秀气,却非要发神经学习怎么把字写得无敌丑。


  不可否认,在体会过那样热闹的日子之后难免觉得空虚孤独,我将这段日子视作戒断。过了一段时间我能正常地面对他了,有次上课时候老师讲个笑话,教室里一片欢笑,我也不例外。忽然对上他的目光,我甚至怀着十足的善意和诚意对他微笑了一下,希望同学之间别搞得那么僵那么有意回避,好像真有多大仇似的。


  然后老师又调座位了。很巧他坐我后面。我没什么感觉,实在不能当正常同学相处的话,不交流也行。


  

  我忘了那之后的一切是怎么开始的。那段记忆似乎变得非常混乱,比起我们还在一起的那段鲜明的日子,像是一团混沌的浓重阴影。


  最开始还可以忍受,好像是他经常戳戳我的后背,我如果回头他就开始作妖。渐渐地,用各种手段逼我回头成为他的一项娱乐活动。我于是尽量装作没感觉,没听见,不知道。

  

  开始我只是感到不耐烦,面上玩笑似地抱怨。那时他还勉强有点人性,我还能用人际交往常识敷衍敷衍。我懒得理他,故意坐得很靠前,他就用桌子狠狠往前挤占我的生存空间。如果被老师发现他的桌子没放好,他乖乖退回去,改成踹我,或者用腿勾着我的椅子把我拉回去。

  

  那时我完全震惊了,怀疑我是否认识这个人。那时候是冬天,我的校服外衣上都是他的脚印。他踹得毫不留情。校服背后也被圆规划得乱七八糟,甚至能透过棉衣把我的后背划烂,校服也被戳出孔洞往里扔进各种废纸团,破裂的笔壳,甚至刀片。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有仇吗?他恨我吗?他有什么可恨我的?我还没说什么呢。现在看来单纯是他觉得有意思。看我明明已经崩溃到要破碎了,还强撑着作为人的脸皮,同他说一些苍白无力到可笑的话。我甚至骂人都只翻来覆去那几句。

  

  他很擅长利用人心,寻找一切可以击破我的东西。他指责我的冷漠没有人情味,我感到荒谬,他自己干的是人事吗?但又忍不住反省。当然那时我还不够强大,不管是肉体还是精神,我几乎难以为继了。他甚至仍然对我为所欲为,而且不需要再披上什么所谓喜欢来遮掩他丑陋的欲望。我的每一次反抗都招致更疯狂的报复。

  

  有次我鼓起勇气当着全班的面回头一把掀了他的桌子,当他的书哗啦啦撒了一地的时候,我说,我早就想这么做了。实际上在那时比起本应有的畅快感觉,一种更深刻的恐惧像蔓长的黑暗一样即将将我淹没。我盯着他,有种错觉像叛逆的孩子等待接受审判。

  

  或许我早就被驯化了,在一次次的羞辱与践踏中,我早就坠落到不知何处。他却很自然地收拾起落在地上的书,嘴里轻飘飘地学着我说这话的语气,让我觉得一拳打到棉花上,也对这样意料之外的反应感到更加恐慌。


  我现在已经卑微到什么地步,他可以随意对我恶语相向,像对待一件玩具对我评头论足,兴致来了就逗弄两下,而我则紧绷着等待他失去兴趣的片刻得以痛苦地喘息。渐渐地他的语言甚至也能刺伤我了,一部分是因为我本身就是这样地厌恶自己,他总能找到那个点进行攻击。另一部分我下意识不愿意深想。


  又换座位了。我满心渴望这个恶魔被调走,最终也只是被调到我前面而已。我以为这样我起码能掌握主动权,却忘了面对危险时,后背其实才是用来保护的地方。


  以前我们坐在一起时,常常玩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输的人要被赢的拧一把。也因为这个,我们的胳膊上常常满是淤青。我们或许都有点嗜痛,这也不算什么。有次被朋友家长看到大惊,还费我一番解释才相信真的只是游戏。


  现在升级版来了。坐在前面的他非但没有收敛,还更变本加厉。笔尖成了他最青睐的武器。曾经我以为中性笔尖一点也不危险,但现在我认识到只要使足够大的力气,起码皮肤是能插透的,隔着衣服也可以。

  

  那一阵我的手上常常都是伤口,养成了他一转过身我就往后缩的好习惯。这又变成了逗弄我的好办法,转身变成狼来了,只不过狼真的随时到。不过不同的是现在我可以踹他了。我已经放弃了正常的道德和行为准则,我认识到我面对的是一个疯子。

  

  那段时间我极度厌恶自己,既觉得自己肮脏得令人作呕,又唾弃自己软弱得毫无办法,害怕告诉父母老师,却又没法解决问题,最后堕落成一个毫无底线的人。


  我有一焦虑就咬手指的习惯,那时候我的指甲周围也都是细小的伤口。这个恶魔有时候正好戳到伤口里面,真是钻心的疼。更有一次他拿的笔芯还没用完,黑色的色素和血混在一起,等伤口快愈合了我发现那块黑色也被留在了皮肤下面,像一点纹身。

  

  我讨厌在身上留下痕迹,尤其还是别人弄的。于是我没办法只好把痊愈的伤口再抠开,用很多办法尝试把色素去掉,咬也咬过了,刀也试过了,纸也擦过了,就是弄不掉。至今仍然在我的中指指甲根留着,一块耻辱的印记。



  比较可笑的是,越是被这样对待,我就越来越在意他,在意自己是否让他满意,他半真半假的指责在我听来那么让人感到痛苦,在他对我正常一些的时候我甚至又恐惧又欣喜,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与他交谈,简直像是一种卑微的讨好,仿佛我们的地位仍然平等。他对我越过分,在权力控制的加持下,他的形象也越发高大,显得无所不能,我只能臣服。


  直到有一天,他又用笔扎破了我的膝盖。隔着厚厚一层裤子,我摸了一把,手上的湿意让我认识到是血渗了出来。用纸捂了一会,掀开来满是血迹。我心想,回去要洗裤子了。接着我忽然就崩溃了,觉得生活一团糟,觉得一点希望都没有,眼泪要掉不掉。

  

  大概是发现我太过安静,他转过来,发现我哭了很惊讶说了一声,哭了?这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我没抬头。

  他又说,你真生气啦?

  尽管眼泪让视野变得模糊,我还是尽量盯着他的眼睛笑着说,怎么会,我是傻子,傻子怎么会生气呢?

  他说,你没生气,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我说,我一直都不想跟你说话啊。

  他似乎愣了一下,移开视线,然后轻轻地说,好吧。甚至没再用那双曾经让我觉得美丽,现在却几乎是噩梦一样的眼睛看我,慢慢转回去了。

  

  或许我看起来不太正常,他这样的反应也远在我意料之外。更不可思议的是,从那天以后他居然没再来骚扰我,我简直震惊了,他这样好像意思是既然我不想跟他说话那就不说。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何必自讨苦吃?这对他来说是一场游戏吗,既然我不情愿就没必要再玩下去?难道他一直以为这是什么无关痛痒的玩笑吗?难道我的忍气吞声给他造成了我也乐在其中的错觉?


  更可怕的是,之后几天一时还没习惯这种可以被称为“自由”的生活,我感到说不出的空虚。从日记看,当时的我甚至写下了荒谬无比的文字。

  感到惶恐,感到被抛弃,感到我对他的渴望默不作声地开始疯长。几乎是绝望地面对了一个事实,我可能非常喜欢他。真是可笑啊,显得我卑微、荒谬、下贱。我以为这半年来我早就麻木不堪,能平静忍受一切侮辱和欺凌,现在却因为加害者的放手而感到恐慌和伤心。

  

  我想,都怪我搞砸了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那些他带给我的甜蜜和伤害,不停歇地在我脑海里回放,让我汲取一点安心。我知道这是饮鸩止渴,已经成为我病态的执念,但我不知道怎么消除。

  

  在我们一批准备直升高中部的学生被叫去谈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用目光描摹他锋利的下颌线想,坐在他身后的我有多久没看过他的正脸了?我甚至经常梦到他,梦到我们如此情投意合,醒来只感到痛苦。我的状态并没有变好哪怕一点,在这样的深渊中感到痛苦又满足,无法走出。


  当然了,一个在家被父亲pua,在学校被恶魔pua,半夜还要被抑郁症室友爬床强吻的中二小朋友精神状态能好到哪里去。不过时间确实是个好东西,让人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会美化过去。就像我已经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封存得模模糊糊,却对那样微薄的一点爱欲记得清清楚楚。

  

  但是那些阴影很难消除。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顿悟了,认为所有人都一样烂,有时候被神秘的力量激了一下,偶然做出一些好事,实际上他们却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我变得很随和,或者说麻木,对任何一点善意都很敏感,觉得真是伟大无比,从丑恶中发散出的一点光辉。

  

  过了大概一年,我差不多能走出来了。但是阴影当然还有,在他两米以内的范围都让我浑身紧绷。直到升入高中部,面对他时我依然要抑制本能的恐惧才能说几句公事公办的话。不过感谢高中遇到了很多不错的人,那种麻木消失了,我忽然再次感受到了世界的美好。

  

  不过好景不长,感到每个人都有劣根性之后我又感到挺失望,又不由自主地渐渐被封在磨砂玻璃之内了。


  很不幸高中我们又做了三年同学,不过基本形同陌路。后来他又追我一个姐妹,熟悉的感觉苏醒了。我委婉地警告了姐妹的好姐妹说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很显然这位姐妹的姐妹当做了耳旁风,她甚至还撺掇姐妹勇敢接受爱情。

  

  我眼看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近,直到看见他们还没确认关系,他又开始动手动脚。我的恐慌又溢上来,我问姐妹他摸你你就让他摸?姐妹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感到不知什么滋味,觉得都到这一步了,我再警告估计也徒增烦恼。何况我看他应该是真心喜欢的。只能希望不要像对待我一样对待她。

  

  最后他俩崩了,原因是俩人出来玩他觉得气氛到了吻了姐妹,姐妹推拒不成初吻被夺,拳打脚踢也没成功,亲完了他还问为什么不伸舌头,姐妹觉得恶心立马下头。

  

  当然现在看起来很好笑,让我想起张爱玲某部小说里的情节。现在想想说不定姐妹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害羞了呢,我却不解风情地对姐妹的姐妹说了一堆他的坏话,粗略地带过了我们之间的事。本来没想让姐妹知道,姐妹的姐妹非要说,姐妹又埋怨我怎么不早说,我说我早就叫那谁警告你了。现在可能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姐妹也不好意思搭理他了。哎,还是我的错。



  姐妹不理他之后我仿佛真是恶毒女配一样地对他冷嘲热讽了一句,他立马意识到这事有我手笔,直接问我你把咱俩的事说了?我装作大仇得报的样子说是啊,心里却没什么感觉。

  

  这也算得上报复吗?何况我这样懦弱的人根本没这个想法。我又能给他什么罪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是我自作自受,是我贪婪下贱又感情软弱。

  

  当我知道他跟姐妹说她是他喜欢的第一个人,我当时就笑了。他转而找我问东问西,一副谦卑难过的样子。我说你觉得我会让你俩好吗,你可真是我童年阴影啊。他说我就是想找她道个歉。我可太了解他了。他绝对毫无悔意,这只是得到她的手段而已。

  

  我回去跟姐妹说他要道歉。姐妹说我就希望他别找我。我传达了姐妹的意思。我跟他一说,他大惊,说你告诉她干嘛。我感到疑惑,我说你找我不就当我是传话筒吗?难道你以为我会帮你追她?



  后面忽然有天发现姐妹趴在桌子上哭,我过去问怎么回事,姐妹说不清楚话,只是一直抽噎着重复我好害怕。一问旁边人才知道他往自己胳膊上划拉两下,又跟姐妹说,我都为了你自c了。。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这浓郁的神经病的气息,利用他人的道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一向是这样的。

  

  他被遣回家一阵子,又回来上学。不过这事似乎没掀起多大波澜,此后他们二人的关系也就告一段落了。



  高考在即。我们的父亲互相认识,俩人一合计俩孩刚好优劣势科目互补,说让我们互相帮助。我当即拒绝,我爸却说人家谁谁谁都同意了。我愣了一下,意识到他肯定只是糊弄糊弄。我说那行吧。到学校我俩果然还是没说一句话。我终于松了口气。

  

  故事到此结束了,直到毕业有回不得不请他帮忙搬点东西,我们的交谈带着礼貌的热情和冷淡,几乎像是合格的大人一样了。过去的一切不堪都被深埋尘土,如今我们都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事,只能当做我的幻想故事来听了。


  我不得不承认,他对我的人格产生了很大影响。那时的我冷漠刻板,自尊心过剩又好强,每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但是这个人不一样,他像一种发光发热的种子,走到哪里都能让人开怀大笑,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当然我也被这样的光热吸引,再往里走却是浓重的阴影。有时候我怀疑台上和台下哪一方才是小丑,又是谁在审视谁。光明磊落,同时又恶毒无比。这样的人。

  他的思维方式也很特别,我时常对他的脑子啧啧称奇又羡慕无比。但他却用这样的脑子干一些离谱的事。我觉得很不能理解。

  

  有过这样一段相处的经历,我觉得他让我变得更像一个人,会有兴趣了解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消除我的傲慢和自矜,冷淡和漠视。

  我的人格里多出一个影子,遇到事情我有时下意识地用另一种方式思考,被两种分裂的观点所困扰,分不清哪一个是我真正想要。他是一个幽灵,寄生在我灵魂一隅,又被我渐渐同化,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一部分,也带给我一张人格面具。


  

  只是他对我有如此深刻的影响,我却不知道我们在彼此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我的病态、反复、偏执,让我不停幻想不停追问。他游走过我身上每一处,却对一个吻讳莫如深。

  

  

一个破洞

他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几个室友在帘子外面大呼小叫的声音钻进他耳朵里。他翻了个身,盯着靠墙的网纱,看见它裂了一个小洞。

这个洞怎么来的。

狗屎。他平静地说道。微笑——他心想,微笑是一种奇怪的动作。来笑一个吧,亲爱的。他露了一下牙齿。

他盯着那个洞。影影绰绰的,眼花了一下。洞,一个洞,洞出现在任何地方。到处都是洞。他时常感觉到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溜走的。余下的在皮肤上缓慢爬行,擦不干净,让人不寒而栗。那个词叫什么来着,附骨之疽。那是在骨头上的。文盲。可是真的有很多洞。

我掉进了一个洞里。他想。我不小心的。我没想——我没想说这些,他懒散地挠了挠头发。但是洞是存在的。因为我们正在下落。室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谁推了我一把。上帝。我在兜圈子。是蚊子咬的吗?

室友说,去吃饭吗?不去,起来太累了。

所以在洞里。看见了影子。真不错,走的时候没关灯。

可恶 老师们怎么都年末休假去了 呜呜呜

T:文笔挑战:“可我不是小说主角,______。”

可我不是小说主角,用尽了一切努力,也不过完成了普通的生活。(灵感源自穆旦先生)